【魔道祖师同人】羡澄《相思未到老》（微虐）
魏哥第一人称视角，3K+一发完，激情速打，BE预警。
（一）
我明白，江澄是很恨、很恨我的。
我一来，就霸占了他一半的房间，也夺走了他一半的家人的关注。他喜欢狗，却因为我不得不送走。
江叔叔的偏爱也太过明显，总是当着他的面夸我，却忽视他，我知道江澄很介怀这些。
他本该是云梦唯一的小少爷，头顶突然多出我这么一个“便宜师兄”来，他总是很不满地，从未开口叫过我师兄。
在校场上练剑，我是从来不会让他半分的。
我熟知他个性，若我让他，更像是跌了他的面子。所以，每一次江澄都输在我的剑下，气得咬牙切齿。我总是哈哈大笑的嘲笑他吃胖了所以出剑缓慢，江澄真信了我的鬼话，那么小个人儿也整天嚷嚷着要减肥。
我明白，江澄是恨不得我死的。
在莲花坞覆灭的那天晚上，大雨如泼。
江澄掐着我的脖子，痛哭着喝问我为什么要救蓝忘机。
雨水胡乱的拍打在我脸上，那时的我是真的要呼吸不过来了，我脑海中想到了江澄在哭，想到了要窒息而死，却没有想到反抗。
我以为我真的会被江澄掐死，他却松了手。
他终究不能杀了我。
现在想起来，那时的我没有一丝死里逃生的喜悦，甚至觉得若是掐死自己，能换他不要再这般痛郁，自己宁愿死一万次。
后来我们曾紧紧相依，我们都看过彼此最狼狈、最难堪、最穷困的样子。
那时我们风餐露宿，睡在檐角下。支起小锅煮一碗粥两人分吃。为了躲避通缉令，乔扮“夫妻”出城。
江澄的所有“黑历史”我都知道，这恐怕也是一直哽在江澄喉头的一根刺吧。
虽然我很想告诉他，在他眼里的那些“黑历史”，是我稀里糊涂的前半生中，为数不多特别珍视的日子。
可惜这话一直没机会说出来，但是我还是一直把它记在心里。
想在某天，你我解怨释结，我再郑重地告诉你，犹如放下了所有过往。
我明白，江澄还是舍不得我的。
我离经叛道，公然挑衅四大家族，而江澄在背后不知替我收拾了多少烂摊子。
他还是关心我的，在我叛出江家后，他依然会偷偷来看我，缺什么便补什么。
那时的夷陵什么都缺，但我觉得最缺的是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人。
所以每次江澄来，我总是很高兴。而每次他走，我都会站在最高的地方目送他，江澄也总是频频回头。
江澄确实是舍不得我的。
我明白，江澄是想杀了我的。
误杀金子轩，我无法为自己开脱。师姐也因我而死，我更万死难辞其咎。
血洗不夜天的记忆，我已颠三倒四，一片模糊。但脑海中却一直清晰地听见了，江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。
这次我是真的死一万次，也不能挽回了。
如果江澄要杀我，我是不会反抗的。
可是我毕竟答应了要保温家一脉，所以，当四大家族杀上来时，我驱动了走尸。但这一次，我很克制自己。尽管毁灭阴虎符我已心力交瘁，但眼神从未离开过那一袭紫衣。
这一次，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。
我就那么吹着笛子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来。他的眼神中有浓烈的恨，也有让我忽然想落泪的悲。
江澄，怎样才能让你不难过？
然后我懂了。
他拔出三毒刺来，我举起陈情抵挡。我们就这样在夷陵最险的悬崖上过了几百招。
江澄剑术原来已经如斯强大，这一次，我是真的有些打不过他。
明明是生死决战，可是那一刻，我的心里被喜悦覆盖。剑法是我从小陪着他练，给他喂招的，如今见他又如此强大的修为与剑术，我想我也可以安心了。
我已经体力不支，但江澄眼中的火烧得炽热，仿佛还有用不完的力气。
江澄一剑刺来时，我没有躲，锋利的薄刃穿过我的心脏。那一刻喜悦还未停止，我对他露出一个茫然的笑。
我看见他眼中的恨与怒火迅速土崩瓦解，他露出了那种震惊的、悲哀的、甚至整个人像是要毁灭一般的神情。
我的笑也消失了，然后才感觉到来自心脏的剧痛，剧痛让我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。但我恨这样的生理反应，它让我看不清江澄了。
那一刻我也想像师姐一样在他怀里死去，但江澄并没有这样做。我扶着剑柄靠在岩石后，血从我的身上流淌出一条小溪来。
我好想在死前剖白一份心意，但张开嘴，鲜血涌上了喉咙，争先恐后地从口中流出，我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江澄，你还记得十六岁时我写给你的诗吗？
不羡少年好，江舟晚吟悄。
长夜无穷极，相思应到老。
那时的你嘲笑我这诗抄袭拼凑，却看不出来藏在这诗里的小小心思，我不敢冒进，只怕惹你厌弃，可如今想问问你……
你有没有，对我有过半刻动心？
（二）
我死死地捏着那一张薄薄地信纸，鲜红的是血，干涸的是泪，第一行书——“师兄。”
这是由江家的弟子转赠来的信，他们说宗主很想再见一面魏无羡，我是不信的。
江澄明明恨我恨得要死，怎么可能想再见到我？这血是谁的血，泪又是谁的泪？江澄从来不喊我“师兄”，这封信作假也太明显了吧。
我揪起他们的衣领，厉声逼问他们为什么要骗我，为什么诅咒江澄，而含光君拉住了我。
此时的我仿佛失去了理智，我将那封信撕得粉碎，说江晚吟若有种便自行来见，我绝不会去云梦见他。
江家弟子走后，我颓然地坐在一堆碎纸上。
我还是不相信江澄会死，他才不惑之年，在修士的寿元中正处于鼎盛时期，至少还有六七十年的寿元。修为也是放眼百家，无几人可以匹敌的，他是三毒圣手，是云梦江宗主，怎么可能……
“魏婴，凝神！”我听见含光君这样喊，才恍惚地察觉七窍温热，有细细的一条血线从眼角和嘴角流出。
此时的我无法凝神，又想起来在祠堂那一幕。
“我还真是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朋友，搂搂抱抱令人恶心，但凡你们有一点廉耻，就不应该到这祠堂来。”
我和江澄是互怼着长大的，江澄的毒舌我也早已习惯。可是那一天那一句话，“恶心”二字像一块巨石般砸在我心上，我几乎站立不住地跌倒，幸得含光君扶住了我才没有狼狈地坐在地上。
七窍出血。
那日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反应那么大，如今却明白了。
明白了我们之间的有缘无份。
明白了我们之间，再无解怨释结，再无剖白真心的可能了……
（三）
我终究还是没有去云梦。
也不愿再听到任何有关江澄之事。
可云梦江宗主病丧这等大事轰动仙门，如同八面来风，就算云深不知处中人有意避及，也还是有只言片语落入我耳中。
他们说江澄是几日几时走的，他们说江澄走时房内未留一人，只留下了一壶天子笑，一直也没有人动过。
他们说江澄未娶妻生子，灵前唯有金凌一人独守。
他们说，江宗主把一个人等了半生。
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，我顿时冲出门去。
仿佛这一切都是为了应景，跑下山门时，电闪雷鸣，大雨如泼，冰冷的雨拍打在脸上，打得眼睛都睁不开。
我忽然间觉得一切又不明白起来了。
江澄，如果你恨我？为什么还能和我同床共枕情同手足十余年？
如果你恨不得我死，观音庙中又为何以身替我挡剑？
江澄，如果你舍不得我？又为什么不在大梵山上，净世间时就把我紧紧抓牢？
但我知这事是我自己错了，江澄明明用尽了手段，只是我怕他怕得要死，只想着拼命甩脱他罢了。
我只是悔恨当初为何不懂？
江澄，你对我，有没有过半刻动心？
这句话，上辈子我到死问不出口，而如今江澄都不在了，我又要到哪里去问？
“江澄！”我在大雨里，扯着嗓子嚎哭起来。
大雨中我仿佛看到了熟悉的紫衣少年，杏眸带嗔：“魏无羡，你瞧你衣服弄得多脏了，被阿娘罚我可救不了你。”
“先回家吧。”江澄对我伸出了手说。
“好，我们回家。”我说。可我一伸出手，江澄便消失了。我扑过去抱住那团消失的幻影，尽管怀中只有空气，我却依然含泪而笑。
“江澄，我想回家。”
“你快来带我回家吧……”
三毒圣手歿后，夷陵老祖失踪，两个令修真界正邪两派都畏惧忌惮的人物，自此，销声匿迹。含光君遍寻四海，而不得。
有一日，暮色昏沉，我站在夷陵最险的悬崖上，看着最后的天际霞光，突然便想到了，那句诗的末尾应当要改一改的——“相思未到老。”
这才贴切我与江澄。
在霞光中我又看见了江澄，在夕照中看起来如此温暖，我含泪笑着说：“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？”
他朝我伸出手，我朝他的方向跑去。
纵身一跃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he en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ps: “江宗主把一个人等了半生”，正对应了诗中那句“相思应到老”。
魏无羡嘲笑江澄吃的胖所以出剑慢，是不想让他对自己的剑术天份产生怀疑。
毕竟魏哥剑术高超主要是天赋强，和魏哥一起练剑会收获很多但打击也很大。
魏无羡不愿意去见江澄，主要是因为愧疚和不忍破坏江澄美好年少时的记忆，不想看见江澄缠绵病榻生死垂危的样子。所以最后魏无羡所记得的还是江澄少年时的样子。
不要问我他们两个有没有爱过。
有些爱，只有在失去了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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